“探秘瑶都森林奇境·走进三湘第一林场”文学摄影大奖赛初选作品·文学类170号

赶鸟宜早行

（散文）

赶鸟啰！赶鸟啰！这是在早春二月的江华瑶山，随处可以听见的呼唤声。

说赶鸟，其实是敬鸟。赶鸟节，也叫敬鸟节，是湖南江华、江永和广西富川平地瑶地区的民间传统节日。

至于赶鸟节的来历，我从江华瑶族自治县的文史资料中，看到有这样的记载：很久以前，江华平地瑶地区每年开春耕种之时，就有许多山雀、野鸡、斑鸠从岭东林区的树林里飞来，啄食这里的瑶民刚播下的谷种，从而导致年年欠收。一次，瑶族姑娘刘三妹在田边唱歌，鸟雀们都停下来倾听，竟忘了啄食谷种。此后，大家都想跟刘三妹学唱歌，并约定来年开春播种前，一起唱歌把鸟雀引开。次年二月初一，许多瑶族青年男女，在没有阳春作物的白头山聚会唱歌，从清晨唱到黄昏，鸟雀追着歌声飞往白头山，迷恋逗留不去。于是平地瑶地区的早苞谷顺利下种，当年就获得了好收成。此后的每年二月初一，也就成了瑶族青年男女对歌的“赶鸟节”。

记得1998年底，我来到江华大石桥乡立下源村扶贫，在工作之余，对瑶族的居住、服饰和节庆习俗比较感兴趣，一有时间就走村串户，搜集了一些民间资料。比如赶鸟节，就听见有另一种说法：相传南岭北麓的江华林区瑶山，云雾缭绕，很适宜鸟类繁衍生息。一到春暖花开，各种鸟类就飞到岭西的农区，把瑶民播下的阳春种籽给啄食干净，导致山里人种不出庄稼。没想到此事很快惊动了皇帝，朝廷便派出弓箭手对鸟雀进行射杀，可是瑶山的鸟雀反而越射越多。一只山鹰用嘴含着箭镞，径自向京城的金銮殿飞去，皇帝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忙下令收兵回朝，并传下圣旨，谁能把萌渚岭下瑶山的鸟害治住，瑶山就归谁，永不纳税。说来也奇怪，盘云寨有个盘英姑，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天生一副好嗓子，只要她开口唱歌，甜美清脆的嗓音能让鸟儿成群结队地围着她转。瑶山人想到：要赶鸟，必须学盘英姑，用甜美的歌声让鸟雀陶醉。于是每年在播种之前，由盘英姑领着瑶家姑娘后生们到大山深处唱歌。鸟雀听了盘英姑等人的歌声如痴如醉，竟半月不醒。等到鸟儿醒来时，那些阳春种籽早己破土成苗，这一年粮食便获得了大丰收，于是朝廷也兑现了皇帝的承诺。从此，瑶族先民便把二月初一定为赶鸟节，继而又演变成了瑶家儿女邀伴对歌的传统节日。由此可见，瑶族赶鸟节也体现了瑶族先民与野生鸟雀的和谐相处以及人与自然的生态平衡。

据我所知，江华岭西一带的瑶族赶鸟节以白芒营为中心。如今，江华的赶鸟节已成了瑶族的“情人节”。在白芒营镇，每年的赶鸟节这一天，瑶家青年男女汇聚在一起，展示自己的艺术才华，追求中意的心上人。不管天晴下雨，方圆五、六十里的山寨男女青年，穿上一色宝蓝衬白镶边的节日民族服装，扎着彩色的头帕，套着绣花的鞋袜，撑着青布洋伞，成群结队，聚集山头。他们一两对男女，或者四男四女，对坐于青草坪、岩头上，抑或依偎在茶树蔸、松树下，甜蜜地对唱情歌、山歌、猜谜歌，从日出唱到月升，直到夜露湿透了头帕，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这么美丽的瑶族赶鸟节和对歌活动，我总是想找机会去看看。那是九十年代末期，因筹备召开全市民族工作会议暨民族团结进步表彰大会，市民委按照市委、市政府的意见，确定由我撰稿并带领永州电视台摄制组，下到各县区拍摄一部反映我市民族团结进步辉煌业绩的专题片《为了共同繁荣》，江华平地瑶地区的赶鸟节无疑是反映民族文化方面的一个重要内容。农历二月初一摄制组从县城出发，乘坐的那台车恰好在路上抛锚，司机左弄右摆也查不出车子的故障，待到想办法重新找一台车赶到白芒营，已快到中午了。赶鸟节对歌的场地就设在白芒营到黑山口路边的荒坡上，那时候还是初春，山坡上布满枯黄的茅草，偶尔有几棵青葱的松树或其它杂木。当时的对歌没有县里和乡镇政府的刻意组织，而是附近乡村的男女瑶族村民自发参与，因此规模不算大，参加的人数也不多，临近晌午一些选手，还有部分观众都陆续地散去，我们没有拍摄到比较满意的镜头。

后来的许多年，由于瑶山大部分青年男女兴起外出打工，江华岭西一带的瑶族赶鸟节对歌活动，自然没有很好地开展起来。前几年，我陪同省里组织的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创建工作交叉检查组来到河路口镇，听说这里又恢复了瑶族赶鸟节对歌活动，并在镇边上的倒水湾自然村设立了男女对歌场地。我和检查组里湘西自治州过来的同行们，饶有兴趣地前往观看，村后偌大的一片山林，环境极其幽静，修了石板路，建了凉亭，的确是瑶族男女青年对歌和交友的好去所。我们走在林间小道，仿佛听见那瑶歌声声，如天籁盈耳。

去年农历二月初一前夕，江华县城有一位从事瑶族文化研究的朋友打来电话，说是白芒营镇漕渡村将举办首届瑶族赶鸟节和对歌活动，特地邀请我这个瑶族文化爱好者前去观摩。当时我因事早已去了杭州，便失去了参加这次赶鸟节和对歌活动的机会。后来我听市里几位去参与观摩的文化界朋友描述，在赶鸟节活动那天，白芒营漕渡村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打糍粑，跳长鼓舞，对瑶歌，喝拦门酒，吸引了广东、广西以及本地乡村两万多瑶汉群众前来观民俗，赏油菜花，欢度赶鸟节。在村里瑶歌对唱现场，来自大石桥、大路铺、河路口等乡镇的32对瑶族歌手，以歌传情，以歌会友，歌颂党的好政策，赞美社会主义新农村。他们还说，现在的瑶族赶鸟节不仅保留了传统，而且有了创新，很值得提倡。

是啊，我几次与江华的瑶族赶鸟节活动失之交臂，虽然有一种遗憾，但是令我高兴的是，党和政府毕竟对民族文化活动给予了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使瑶族赶鸟节等古老的传统节庆文化，进一步得到了传承和发扬光大。不仅如此，都说森林是鸟儿的家园，近年来，在江华县委、县政府的重视和江华国有林场的努力以及各乡镇村组的支持下，通过采取生态环境保护措施和举办瑶族赶鸟节等活动，较好地保护了林区的鸟类和自然生态平衡，岭东林区的树木更加繁盛茂密，人与鸟类相处和谐，金山银山，真的不如家乡的绿水青山！当前在新的时代新的形势下，如何配合建设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发展瑶山乡村休闲旅游，更好地开展瑶族赶鸟节等民间传统节庆文化活动，人们将翘首以待。

远方的朋友哎，若想观摩与体验江华瑶山的瑶族赶鸟节活动，不要等春天来临的时候才做计划，赶鸟宜早行，瑶山欢迎您！

来源：大赛组委会

作者：大赛组委会

编辑：redclou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