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瑶都森林奇境·走进三湘第一林场”文学摄影大奖赛初选作品·文学类009号

远山的护林哨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笔者随县护林防火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到云梯山下乡。一路上，三菱吉普沿着绿悠悠的冯河古道飞驰，穿越一望无垠的竹元寨农区便开始进入云梯山林区。云梯山，顾名思义，山在云端，拾梯而上。车子沿着一条3、4米宽的板车道缓缓地向冲源委蛇爬行。夹岸青山耸立，山道千回百转。钻入云梯山腹地，随处可听见飞溅而下的冲漕水击打山谷留下的天籁之音，随处可闻到林荫树丛枯枝落叶发出的腐朽霉烂气息；仰望山巅尽处，明亮天空在青山映衬下显得湛蓝湛蓝的，被风吹散的片片白云从头顶飘荡而过，此时心境变得格外的清纯亮丽。中午时分，我们一行到达了大山深处的云梯山护林队。

云梯山护林队有队员15名，人员分布在回龙、晓冲、早禾冲、蓬田源、云梯山五个哨所，担负着周围3万多亩国有林的管护任务。黎队长、张支书在护林队热情的接待了我们。由于护林队方圆十几里林海苍莽，人烟稀少，使他们感到难为情的是即使手中有钱都买不出鸡鸭鱼肉来款待我们。队长、支书只好发动手下的护林员到附近河里去摸螃蟹虾子，到山里冲漕去拗苦笋或到乡野林道去摘苦菜公。

中餐时分，黎队长边摆碗筷边说：“到云梯山来拿不出什么像样的酒菜招呼你们，请你们喝碗江华人自己酿的瓜箪酒”。打开胶壶，一股酒香清醇气味扑鼻而来，黎队长用瓜箪把桌上每个碗都倒满酒。午餐开始，在这里我们吃到了平时难以品尝到的纯正的绿色食品：金黄香酥的螃蟹虾米，水潦清淡的酸辣苦笋，清涩味香的苦菜公，还有令人垂涎欲滴的狗仔豆炒油渣。虽然吃的不是大鱼大肉，但是每个人的胃口都觉得相当的爽。

菜过三巡，黎队长和张支书举碗敬酒，他俩先一口将碗底朝天，于是大家纷纷仿效。几碗瓜箪酒下肚后，疲乏苦闷尽消。不胜酒力的我，也觉得其味道苦甜相混，浓郁芬香，喝起来真的是津津有味，不免贪饮了一碗。两碗酒下肚，旋即感到心跳加快，全身通红，脸上发烧，我只好退席，躺在他们临时搭建的茅寮棚架的走廊通道上吹凉睡觉。迷迷糊糊听到他们在猜拳，喝酒。半醉半醒之中，一位年老点的护林员拿了条毛巾被搭盖在我身上，“瑶山不比冲外，看起来像是夏天，稍不留神就容易感冒”。护林员的话像暖流一样流遍全身，可惜我醉眼朦胧，全身软绵绵的，动弹不得。那天中午我可能真的是喝醉了，生平第一次喝醉，而且是醉在云梯山深处的护林寮棚里。

下午三点，一觉醒来，感到身边轻风习习，小河流水淙淙。黎队长饶有兴趣地与我们谈起了在护林哨所的酸甜苦辣。他说，在五个护林点中，蓬田源哨所在最源头的半山腰上，有护林员3名，片长姓伍，47、48岁年纪，在哨所一干就是十二、三年，一直没挪过窝。队员小黎、小朱是30余岁血气方刚的小伙，俩人在那里也呆有7、8年的时间。他们一天到晚就在蓬田源、北卡冲、蓬田源冲口几个重点部位的山荫林道上护林。这里山高皇帝远，源头与道县的灯盏窝倒水分界。3人都喜欢这里的新鲜空气，在寒岁不知甲子的时光中度过自己的苦乐年华。由于不通车，没有电，他们一直为原始山林生活所困扰。

为解决他们的晚上照明问题，护林队为他们到林场争取了每人每年50元的煤油费。在三人世界的护林哨所里，一般情况是二人上班，一人轮休。林场规定每个护林员在哨所每月出勤不少于22天，哨所常常是一个星期倒换一次班。小黎、小朱为解决守山护林的寂寞，一到轮休日，两人共同的爱好就是到县国有林场工会阅览室租书看。诸如：《三国演义》、《水浒传》、《七剑下天山》、《射雕英雄传》、《封神榜》等章回小说无不给他们遍览熟读。返回哨所的时候往住带的就是一大捆书。晚上点煤油灯看书常常要省着用。若煤油快用干的时候，正看得精彩，只好打着手电筒照着把这一章节书的内容看完。大多数的夜晚时光就在寮棚哨所上讲笑谈白，有时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的乱刮。实在太累了，就躺在简易床架上望星星、看北斗，直到山梁脊顶上爬出半个月亮来才酣然入睡。

云梯山的护林工作是枯燥的，白天要在“巴掌”大的护林防区徒步巡山二、三十公里，过着坐看山行的狭隘山林生活，晚上除了像蚂蚁一样“啃”书外，几乎没有什么业余活动；生活过得十分清苦，每月仅500、600元的工资，另加30元的高山补贴，各人自带盘缠从山外买米买菜进，二、三个人凑钱开伙食。出去 带菜带的最多的是辣椒豆腐和干黄豆。护林累了，不想煮菜，就从坛罐里挖二三块用盐和辣椒粉腌制的油炸豆腐出来送饭，在没有其它菜可煮的时候，带来的干黄豆就派上用场。可以炒豆子煮豆子熬豆子。哨所的护林员就是这样对付着过日子，可以做到十天或半个月才出山一次。

也许有人会说三百六十行，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在大山深处当护林员？每日面对的是爬不尽的山，走不完的岭，一天到晚忙碌下来，满脸写满着疲惫和困顿。这就是我们江华国有林场的护林员，他们割舍了太多的人间天伦之乐。凭心而论，他们也曾希望能拥有那么几天仙人僧侣般的清静和悠闲！然而他们却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因为他们是产业务林人，远方的山林需要他们时刻守护，那里有他们恋恋不舍的精神家园。

 “通讯靠吼，巡山靠走，喊伴靠狗，娱乐靠酒。”这就是我所了解的云梯山护林哨所人的真实生活写照。

来源：大赛组委会

作者：大赛组委会

编辑：redcloud